第89章
家是没有专门墓园的,一家一家有人去世都是葬在山上。一个拱起的土包,立一个碑,就是往后来探念的地方了。 覃冶下了高铁,又打车从市区出来。然后要转公交,公交只停在村口的大路上?剩下的路要靠自己走,一直爬上山去。 山上的路都是这么靠一代代人用脚走出来的。土块掺着石掺着砂,不一定哪里伸出的树枝就在脸边擦过。 覃冶弯腰放下花,随手在旁边的石块上擦了擦就坐下。 “妈,一年没来看您了。这一年...变化挺多的。” “我解约了,回去找了边哥。他做了一部剧,叫《十八岁半》,挺成功的。”覃冶没看着墓碑,他胳膊搭在膝盖上,面朝着对面的另一座山,叙叙着说,“但是有时候我也在想,是不是还是回来晚了。如果早一点,说不定他这剧能早点做出来。他不那么累,也能多看一阵儿...他也走了,去年冬天,小半现在是我帮忙管着,我肯定要帮他看好了。” “年初我发了退圈声明,您总说我做决定不爱跟您商量,这次又是我自作主张了。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个决定挺对的,我就得在这个剧场舞台上待下去。” 覃冶还是收回视线。墓碑上的字已经被风吹日晒得有些褪色了,覃冶转了身子,蹲下去,拿手指拂去凹刻里的土。 他就这么蹲在碑前,没再起身。 “您之前说,怕我自己一个人孤单,现在您也能放心了。”说到这里,覃冶嘴角扬起一个小弧度,“我也找到跟我踏实过下去的人了,他叫谢白榆,榆钱儿那个榆,但是啊,白榆是星星的意思。” “他是男生,今年刚毕业,在小半弹钢琴,有时候弹古筝。他唱歌很好听,要是你听了肯定也喜欢。他今天有演出,下次我带他来见您。”